第三十八課
「這裡就是我的房間!」
「哇!有好多娃娃喔!」
今天放學後,我帶育晴到我家裡來,因為我答應她,要讓她來我家見見我養的貓──小黑。
這也是我第一次帶同學來家裡面玩,媽媽看見育晴也很熱情地招待她,剛才也先打電話連絡了育晴的父母,晚上來載她回去。
「喵──喵──」
我將原本躺在客廳休息的小黑抱進我的房間裡來,正因是一隻黑貓所以才取名叫小黑。
「小黑乖喔,不要亂跑。」
「還真的是全身都黑漆漆的耶。」
沒想到平常只對兔子有興趣的育晴,也喜歡貓,讓我感到有些意外,不過我想只要是女孩子應該都一樣吧?畢竟我也是喜歡貓也喜歡兔子,只要是可愛的小動物都很喜歡。
「伊婷……我可以摸摸看牠嗎?」
「請吧!」
她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小黑身上,然後慢慢地撫摸著牠,看起來一副很嚴肅的樣子,難道說摸起來手感不好嗎?
「毛好像沒有兔子來得厚。」
「……原來是這樣啊。」
原來是在比較兔子和貓之間的差距,果然育晴還是比較喜歡小兔子。
「喵?喵喵?」
育晴嘗試著用貓咪的語言跟小黑溝通,但小黑似乎絲毫沒有想理會她的意思。
※※※
于育晴是我目前在班上感情最好的同學,當然除了育晴以外,我還有很多好朋友,但育晴跟她們不太一樣,並不是因為她長得特別可愛、或是成績相當優異。
要說她特別聰明也只僅限於課業方面,在日常互動中常常能夠發現她少根筋的一面,仔細觀察後,發現她也只是個跟大家一樣普通的女孩子。
但……我覺得她是特別的。
不知道如何解釋,是因為我很喜歡她嗎?我覺得也並不是這個原因。
而是覺得她比起朋友,更像親人,像是相處在一起很久的人,明明是上小學才認識的,卻認為跟她已經相識超過十年的感覺。
覺得自己比其他人還要更了解她。
不。
也許比她自己還要更加了解她。
但這一切也只是我的主觀意識而已,就算跟育晴怎麼樣親近的我,也無法成為她,不可能完全理解她。
在那天真無邪的外表底下,隱藏了深沉的黑暗。
不安、憂鬱、恐懼。
就正因為她是于育晴,而並不是『力量越大責任越大』這種邏輯道理,跟她的外表、智慧沒有任何關係,就只是單純的正因為她是『于育晴』。
要說明其中的原因,我也無法說清楚講明白,我想這世界上能解出這一道難題的人只有一位吧。
那位看起來知曉全部、像是將所有的一切控制在手掌心內的人。
「伊婷,小黑幾歲了?」
「小黑嗎?我上小學才開始養的……所以應該三歲了吧?」
「……三歲嗎?真不可思議,狗和貓這種生物,跟人類不一樣,聽說只要一兩年的時間就能瞬間超越人類的實際年齡,不久之後就邁入老年,慢慢變得沒有精神的樣子。」
「是這樣嗎?不過我看小黑還是跟往常一樣,平常沒事就趴在客廳睡覺,晚上總是偷偷爬起來找東西吃。」
「那還真是有活力呢。」
育晴抱起小黑說著,爸爸曾經跟我說過,寵物總有一天要跟主人道別的,因為牠們的壽命跟人類不同,無法陪伴我們一輩子。
雖然我沒有過失去寵物的經驗,但我想那一定是十分痛苦的事情吧。
無論是失去哪樣自己視為重要的存在,那都是令人無法承受的。
所以才要在失去以前,做出正確的選擇,不浪費每一分每一秒。
就算時光能夠倒回,能夠重拾第二次的機會,我也會選擇慎重行事,盡量不做出錯誤的選擇。
因為,只有一次的人生,我不想要後悔。
「育晴,問你一件事情喔。」
「怎麼了?」
「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建豪啊?」
「咦──!怎麼突然問這個?」
「只是單純好奇而已啦!」
育晴將剛才還抱在懷中的小黑給放開,紅著臉龐在腦海中思索著問題的答案。
「是因為帥嗎?好像也不是,因為很聰明!好像也不是……很強?很邱?嗯……我自己也不是那麼清楚。」
「……不清楚嗎?」
「……嗯,雖然我自己也不是很懂,但我知道,這一份心意沒有錯誤,是出自於真心的,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情感,並不是很滿意或是很貼心這種話語能夠代表的。」
「那麼,我和建豪,你比較喜歡哪個呢?」
「咦──!怎麼了嗎?伊婷?難道你是那個嗎?是那個嗎?」
「別問那麼多了!快點說!」
如果說答案只有一個,那我早已心知肚明,明明知道答案,卻還是想從本人親口得知,也許很麻煩、也許只是多此一舉,但我還是想這麼做。
因為這就是我的作風。
「我比較喜歡伊婷!」
「……咦?」
「仔細想想,建豪除了整天做自己的事情之外,也很少來跟我聊天或是玩遊戲,最近覺得這個人好像除了有養兔子之外,好像沒有其他優點的樣子。」
「……什麼?」
「所以相較起來伊婷就好多了啊!我們每天都在一起玩!討論喜歡的東西,下課還一起去尿尿!更重要的是,伊婷長得比建豪還可愛多了!」
「咦咦咦咦──!」
等一下啊啊啊!怎麼跟我原本想的答案完全不一樣?難道育晴是那個嗎?是那個嗎?怎麼會這樣?還有我深深思考了一下,建豪這傢伙確實真的好像除了有養兔子以外沒有其他優點。
「雖然伊婷家裡養的是貓不是兔子,但我還是完全OK的喔!」
「……是嗎?」
怎麼辦啊啊啊!怎麼突然感覺有點可怕啊?我好像突然不認識這個人了啊!來人快來跟我透露一下她是哪個角色好嗎?作者記性不太好,可能突然間就忘記了啊!
「雖然是比較喜歡伊婷沒錯,但是……建豪的喜歡卻不一樣。」
「……不一樣?」
「……嗯,與其說是喜歡,更像是一種信任感、安心感吧?給人一種交給他可以完全放心的感覺,只要他一消失了,接下來的人生就會迷惘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」
育晴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自己對建豪的情感,跟我不同,並不是那種卿卿我我的感覺,而是一種能夠讓人感到溫暖的情感。
「當然伊婷也一樣很重要喔!但如果說世界是以我為中心在旋轉的話……那麼其中的動力來源,就是來自建豪了。」
「原來是這樣。」
「嗯。」
她已堅定的神情看著我道。
有時候會覺得,因為自己是小孩的緣故,所以無論做什麼、說什麼,都應該要符合小孩子的形象才對,『正因為是小孩所以天真無邪』這種想法。
但就算是小孩子,也是人類,一樣會有煩惱,無論是課業方面、或是人際關係方面,更或者是愛情方面。
不。
應該說……
正因為我們是小孩,所以才要更加重視這個時期的一切的感情事物才對。
「……噗!傻瓜,那個不是喜歡啦!」
「嗯?笑什麼啦!那你倒說說看是什麼啊!」
「那個不叫喜歡,應該叫做『愛』才對喔。」